一个从农村考上北大的“85后”青年,出于对古村落文化的思考,放弃事业编制辞职做公益。如今,他创立了“古村之友”,在全国率先发起对古村落文化的保护,并邀请对古村落爱好的人一同参与。目前,汤敏的团队已覆盖全国30个省份1000支志愿者队伍,聚拢成规模可达四五万人的古村保护志愿者团队。

 

汤敏认为,古村落保护的背后,实际是文化伦理,是一个地方的文明,也是一个地方的乡愁。古村落文化在社会发展中逐渐消失的今天,保护古村落的意义尤为重要。

 

 

2003年,四川达州的汤敏第一次走出渠县,18岁的他考上了东北林业大学的园林专业,小伙子第一次到几千公里外的东北哈尔滨求学。1月26日,汤敏告诉成都商报记者,上大学之前他连达州都没有到过,只是因为坐火车去上大学,路过达州“瞥了一眼”。

 

上大学期间,汤敏喜欢在图书馆里遨游,对文学、伦理、社会学、艺术、历史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这个园林专业的小伙子,不想成为单纯的技术工人。到了大二,他接触到北京大学俞孔坚教授的学术思想,认为自己应该去北大深造。2007年,汤敏通过研究生考试,顺利成为了俞孔坚教授门下的弟子。

 

去了北大,汤敏也不只是好好上课。“我不喜欢只在课堂上获取知识技能,而是喜欢更加有深层次和有意义的事,”汤敏说。他总觉得人活在世上应该为社会做事,让社会更加强大,让人们在社会中受益。

 

北大读书的两年时间里,汤敏通过各种平台参加社会活动,增加了自己的阅历。汤敏介绍,“关注社会进步,关注公益慈善,关注弱势群体,这是北大的‘基因’”。

 

2009年,汤敏回到成都上班。2010年后辞职到沿海工作,他利用业余时间创办了“可持续城市公益论坛”,与一批城市规划领域的专业人士给市民办公共讲座,没想到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

 

辞职创立“古村之友”

千支队伍为古村落保护提供平台

 

汤敏认为,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,乡村里面再没有往日的热闹,几乎都是老人和小孩在家,房屋大多无人居住,村落出现“空心化”。

 

达州市古村之友负责人唐春介绍,看到这种景象汤敏心里很难受,“曾经的乡情,村落文化已经不在了”。“村里一些时间比较久远的古建筑无法获得很好的保护,”唐春说。

 

2014年,唐春在外地旅游时偶遇央视记者,谈起古村落保护的事情,记者向他推荐了汤敏。通过联系,两人觉得互相投缘。2015年的春节,汤敏回到达州,针对古村落的保护,和唐春聊了5个小时。

 

2015年6月,汤敏辞职正式创立“古村之友”。2015年11月,唐春参加了由北京大学旅游研究与规划中心、清华大学建筑学院、古村之友、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共同主办的“首届中国古村大会:保护与活化”。 以汤敏的理论作为支撑,唐春等人整理起草了《达州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条例》,该条例在2017年12月正式获得官方通过。唐春介绍,汤敏的支持起了很大作用,“多亏了他的‘古村之友’平台”。

 

汤敏介绍,目前在“古村之友”平台,志愿者参与的立法已经有4部,达州是其中之一,这对古村落的保护起到了很好的作用,对古村落爱好者也是一种鼓励。

 

目前,“古村之友”是一个社会组织,覆盖了30个省份1000支志愿者队伍。汤敏表示,总部提供平台给地方的团体,尽量帮助他们做好古村落的保护工作,让大家都来参与。

 

 

推动保护条例出台

“古村落背后是有文化的”

 

汤敏认为,古村落保护的背后其实是文化。对他来说,最深刻的案例就是2014年广东梅州围楼保护的事情。围楼是客家人的“精神祖地”,因为城市扩容,有几百年历史的围龙屋包括祠堂拆掉,不少人对此不满。

 

汤敏说,“我是做城市规划的,我知道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做。”他通过实地调查大量走访,最后写下一篇“救救梅州”的万字长文,引起公众和媒体广泛关注。最终,在各方力量的努力下,300多座古屋免于拆毁。梅州还因此将文物保护纳入城市建设规划,出台了《梅州市客家围龙屋保护条例》。

 

汤敏告诉成都商报记者,一个地方的文明,是一个地方人的乡愁。文明的美,是地方不断涌现人才的“密码”,在城市规划的时候,更应该保护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。

 

唐春也提供了一个案例。2016年,达州市马渡搞乡村旅游,通过志愿者们互相引导,古村落的建筑吸引了2000多人前去观看,“事实证明古村落还是有吸引力的”。唐春也认为,古村背后确实有文化存在,古村落的保护,还包括传承、历史,文化等多方面因素,这种文化可以影响到整个片区的人。

 

声音

北大教授俞孔坚:

汤敏的公益事业,意义重大

 

古村落的保护意义重大,习总书记说:“望见山看见水记乡愁”,保护古村落就是保护乡愁,乡愁就是在古村落,中国的古文化就在古村落,中国农业文明的积淀都在里面,乡村复兴,新型城镇化都和它有关。

 

汤敏做的是公益事业,他调动了成千上万的草根民众。他不是至上而下,而是至下而上,调动全国几十万人和文化的自我意识、自觉意识。从草根开始对古村落保护,意义重大。

 

本文源自成都商报,记者张杨